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黑屋
車輪滾滾。
杜文淵被五花大綁,蒙著眼睛,躺到在馬車上,心中七上八下。
九皇子到底要做什麼?
他帶我去什麼地方?
難道,他真要殺了我?
不可能!
他是皇子,又不是以武犯禁的遊俠兒。
他若是敢動我一個汗毛,皇上不會放過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一路顛簸,差點把杜文淵的胃都吐出來。
馬車終於停了。
「下車!」蘇鳳翎把杜文淵提下車,解開了繩索。
杜文淵迫不及待,把眼罩拉開。
「西山?」
杜文淵立刻認出來,這裡是西山一處極其荒僻的地方。
周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人跡罕至。
面前是一個山洞,似乎是剛剛開鑿出來。
杜文淵一頭霧水:「九皇子,你帶老夫來這裡幹什麼?」
李龍鱗微微一笑:「杜文淵,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認罪,把吞下去的銀子吐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杜文淵的臉色一白,顫聲道:「你...你要對老夫動刑?刑不上大夫,你敢!」
他是文臣,一輩子養尊處優,沒有什麼錚錚傲骨。
若是動刑,杜文淵一定扛不住!
要知道,古代的酷刑極其厲害。
鐵打的漢子,也要屈服。
何況是杜文淵?
杜文淵能依仗的,就是自己大儒的身份,以及刑不上大夫的律令。
可是,如果李龍鱗膽大妄為,根本不把大夏律令放在眼裡呢?
李龍鱗笑了:「誰說我要對你動刑?不過,我保證,你會比動刑還要慘!」
杜文淵一聽,頓時放心下來。
隻要不動刑。
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九皇子!」
杜文淵立刻囂張起來,冷笑道:「你就不要危言聳聽了!老夫這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你這點孩童手段,老夫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的神態極其不屑,斜睥著李龍鱗。
李龍鱗冷笑道:「杜文淵,這可是你說的!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千萬別後悔!走!」
在蘇鳳翎的推搡下,三人進了山洞。
這個山洞是剛剛開鑿的,並不深。
公輸婉一襲黑裙,面容清麗,身後是一道鐵門。
她在這裡久候多時,見到李龍鱗和蘇鳳翎押著杜文淵進來,點點頭:「你們來了。」
李龍鱗頷首:「二嫂,搞定了嗎?」
公輸婉的聲音清冷,典型的禦姐質感:「按照九皇子的吩咐,全都搞定了!」
李龍鱗轉頭看著杜文淵,獰笑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如果還不老實交代,一定會痛不欲生!」
杜文淵看著鐵門,嚇得雙腿發顫,嘴唇發青。
後面是什麼?
蛇蟲鼠蟻?
洪水猛獸?
還是可怕的刑具?
杜文淵內心雖然恐懼,但是最終還是嘴硬:「哼,九皇子,你還是死心吧!老夫這一生歷經風雨,早已無所畏懼!」
李龍鱗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行!那你最好撐得住,千萬別跪下來求我!二嫂,開門!」
話音落下,公輸婉打開鐵門。
看到鐵門後,杜文淵和蘇鳳翎都愣住了。
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屍山皿海,洪水猛獸,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什麼都沒有!
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房間!
特殊之處就是小,還有矮。
哪怕是蘇鳳翎身材苗條的女子進去,也站不直,隻能蜷縮身子,半躺在地上。
蘇鳳翎進去體驗了一番,驚呆了:「這...這算是什麼?」
李龍鱗笑了:「這是世上最恐怖的刑罰——小黑屋!」
蘇鳳翎一臉茫然。
不就是一個狹小的房間嗎?
跟牢房有什麼區別?
刑部大牢中,關押了多少囚犯?
有些重刑犯,一關就是一輩子。不是照樣苟且偷生?
這也沒什麼恐怖的啊!
「哈哈哈...」
杜文淵仰頭大笑,眼淚狂飆:「九皇子,你也太可笑了!不就是囚禁嗎?這有什麼可怕的?還世上最恐怖的刑罰?危言聳聽!」
李龍鱗懶得廢話,直接把杜文淵推進小黑屋:「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砰!
鐵門關上,杜文淵陷入黑暗。
「哼!」
「跟天牢有什麼區別?」
杜文淵冷哼一聲,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坐在地面上。
「呦呵!」
「還挺軟和的!」
杜文淵一摸才發現,這小黑屋的地面和牆壁,包了一層棉花。
看來是怕我撞牆自盡。
老夫才沒那麼傻!
四皇子已經答應了,一定會救老夫出去!
隻要負隅頑抗,堅持過去就行了!
這小黑屋是挺黑的。
但老夫又不是小孩子,還能怕黑不成?
杜文淵心中得意,悠然自得,還哼起了小曲。
小黑屋的構造特殊,外面可以聽到杜文淵的聲音,但杜文淵卻聽不到外面。
蘇鳳翎聽到杜文淵還在唱曲,肺都要氣炸了,向李龍鱗埋怨:「九皇子,你這辦法到底行不行啊?你不是要折磨杜文淵嗎?」
「為什麼他好像有點享受?」
公輸婉冷眸凝視李龍鱗,同樣詫異:「我也不明白。」
李龍鱗微微一笑:「你們很快就明白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小黑屋裡。
杜文淵開始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破地方,實在是太小了。
站不直,躺不下,坐不順,無論是哪個姿勢,都不舒服!
當然,這些杜文淵還能忍耐。
可是有兩件事,讓杜文淵心裡發慌。
一個是黑。
跟黑夜那種黑不同,是完全沒有一絲光亮,伸手不見五指!
另一個,是完全沒有聲音。
牆壁和地面上的棉花,將聲音隔絕,聽不到外界一絲聲音。
在這種絕對寂靜中,心跳聲和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充斥了整個空間。
恍惚間。
杜文淵感覺世界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強烈的孤獨感猶如潮水,將他瞬間淹沒!
不知不覺,杜文淵睡了過去。
黑暗中,時間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個時辰,甚至是一整天。
杜文淵猛然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依然處於漆黑一片的小黑屋裡。
「放我出去!」
杜文淵心態崩潰,拚命拍打著鐵門,嘶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