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張縣令上書，狀告燕王，相中他家小女，抓回府上，搞大肚子，就不負責了。」

　　劉十九讀完，驚訝道。

　　「哎呀，北涼還有第二個燕王嗎？這不是明擺著誣陷本王嗎？本王可是一直在宮中盡孝道呢，何時抓過他家小女，誣陷，赤裸裸的誣陷。」

　　「父皇，您快下一道聖旨，將這個張縣令殺頭。」

　　看著翻動奏摺，一點都不見外的劉十九，劉啟握著劍柄的手已經泛白。

　　他真想一劍刺死劉十九，哪怕犧牲了慶王或者太子，他都在所不惜，可惜陪葬的是他自己，這就不得不讓他猶豫了。

　　思忖好一會，劉啟淡淡道。

　　「老十九，你現在出宮吧。」

　　「啊，父皇不急，宮門還沒開呢，讓兒臣在陪陪您，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懂事了，本該為父皇分憂，多儘儘孝道。」

　　「這樣吧，父皇你給兒臣研墨，兒臣幫你把這些奏摺都批複了。」

　　「父皇，愣著做什麼？不用心疼兒臣。」

　　劉啟閉上眼深吸口氣，他真怕一口氣上不來，在氣死在這裡。

　　權衡一番，他也不再與劉十九說話，大喊道。

　　「小喬子，小喬子……」

　　半晌沒有回應，就當劉啟要發怒時，喬公公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

　　「主子恕罪，老奴打了個盹。」

　　劉啟見他不藏著掖著並未追究，畢竟他這幾天也一直跟著劉十九熬呢。

　　「小喬子，擬旨，封燕王為八方聯盟監軍，即可前往江陵關，欽此。」

　　劉啟說完旨意，正色的看向劉十九，沉聲道。

　　「老十九，你對父皇可能有一些誤會，但你要相信，你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與老大老三沒有區別。」

　　「父皇知道你有本事，你三哥的能耐你也了解，這次八方聯盟就靠你了。」

　　劉啟說得好聽，劉十九卻不樂意了，監軍的職責是上傳下達，負責協調京城給當地主將下發的命令，可看劉啟和慶王這樣的關係，能有自己啥事？

　　再說這監軍又沒有管理主將的權利，說了主將聽不聽，還得主將說了算。

　　有皇帝罩著的監軍還像個正經官職，他這監軍可以說啥用沒有。

　　思及此，劉十九起身道。

　　「父皇，這監軍的活不都是太監乾的嗎？你讓三哥幹多合適啊，兒臣來當主將，保證殺的小球子們屁滾尿流。」

　　劉啟冷聲道。

　　「老十九，你要懂得知足，你要幹這個監軍現在就出宮，不敢你就立即回慶陽宮，安安分分的待著。」

　　「嘿嘿，父皇是不是又生氣了，脾氣可真不好，幹，兒臣怎麼能抗旨不尊呢。」

　　「父皇下令開宮門吧，兒臣這就出宮，正好趁著天沒亮城門未開，兒臣回家和愛妃睡上一覺。」

　　劉十九說著就要往外走，劉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

　　「老十九，江陵關隨時可能開戰，你還是立即出發吧。」

　　「山羊子，你帶人送老十九前往江陵關，務必交到慶王手裡，你們也留在慶王手下聽調吧。」

　　山羊老道從柱子陰影處走出，躬身一禮。

　　「是，聖上。」

　　說完一揮手，其餘九人全部現身，來到劉十九身邊。

　　見劉啟來這一手，劉十九撓了撓頭，權衡著要不要去。

　　不去以後肯定不能再胡攪蠻纏的鬧了，要去了僅憑這個身份，恐怕兇多吉少。

　　劉十九趁著沒人注意，掃視了一眼喬公公，見他滿頭是汗，馬褂上還沾染著泥土，知道消息應該傳出去了。

　　於是笑道。

　　「多謝父皇，那兒臣就領旨了，父皇在宮中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太想兒臣，兒臣得空就回來看您。」

　　「對了父皇，您賞賜兒臣的那二十六個宮女，記得給兒臣送府上哈，多謝父皇了。」

　　「再過十個月，兒臣就讓父皇抱上二十六個大孫子。」

　　劉十九說完一揮手，瀟灑一笑，向外走去。

　　見劉十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劉啟壓抑的怒氣終於爆發，他舉起金劍，一劍劈下，將剛剛劉十九看過的奏摺一分為二，隨後還不解氣，劈砍起傢具建築。

　　聽著身後養心殿內叮叮噹噹，還不時傳出劉啟的怒喝聲，劉十九回首對著山羊子道。

　　「老山羊，你看，父皇多麼勤奮，這都後半夜了，還刻苦練劍呢，真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啊！」

　　山羊子不知在哪裡弄出來一個拂塵，輕輕一甩，抱在懷裡，頗有幾番仙風道骨，不過臉上露出的迫不及待之色，卻大煞風景。

　　「燕王殿下，不知您說要建一百座道觀的事何時開始呢，需不需要老道派人去幫忙呢。」

　　「唉，好說好說，隻要本王不死，有空就建，到時候肯定免不了要麻煩你的，等我消息。」

　　……

　　月光下的皇城門，猶如巨獸之口，已經多年沒在深夜開啟，今夜卻在緩緩打開，吱吱嘎嘎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回蕩，顯得尤為刺耳。

　　待到宮門開到一丈寬窄時，八匹駿馬拱衛著一輛駟馬大車緩緩駛出。

　　嘩啦啦的響聲震起了沉睡的百姓，卻沒有一人敢出言咒罵，因為能享用駟馬大車的最次的也是一方諸侯。

　　大車一路疾馳，劉十九四仰八叉的坐在正位，盯著閉目養神的山羊子。

　　「老山羊，和你商量個事行不行？我想回趟望月居。」

　　山羊子搖了搖頭，面露無奈之色，顯然劉十九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燕王殿下，陛下有旨，您不得在京城停留。」

　　劉十九不死心，坐到山羊子身邊，悄聲道。

　　「老山羊，本王用不了多少時間，再說我不和她們交代一下，誰通知北涼要準備建築材料呢，一百座道觀可是要用不少銀子呢，本王得讓他們提前籌措呀，你說是不是？」

　　山羊子咧嘴一笑，繼續搖頭，劉十九見狀翻了個白眼。

　　「老山羊，實話和你說了吧，本王不是壞人，那二十六個秀女，本王一個都沒碰過，之所以要她們出宮，是怕遭了劉啟的毒手。」

　　「你看，本王這都在宮中前後憋了快一個月了，你就讓我回去一趟吧，就一盞茶的時間，本王保證完事。」

　　見山羊子不為所動，劉十九怒道。

　　「這還不行嗎？難道你非要和本王比劃比劃。」

　　劉十九說著毫不客氣的一拳砸向山羊子的面門，山羊子眯眼一笑，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好似瞬移一般躲到了一邊。

　　一甩拂塵纏繞住劉十九的手臂，隨後一松，劉十九一屁股坐回了正位，竟還沒撞到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