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洛箏總算捏到襯衫衣角，緊緊一拉攥在手中，這才深深鬆口氣。

　　媽蛋，隻是拿件衣物，怎麼像是做賊一樣心虛，更是累得氣喘籲籲。

　　正要穿上下床，偏是忍不住偷覷一眼男人，想看他有沒有醒來徵兆。

　　不料，僅是一回頭，撞入男人深淵一樣的眸，帶著淡淡的深意：「小東西，你拿我的衣服，是想做什麼？」

　　「你……」

　　洛箏一驚，不明男人何時醒來。

　　「我怎麼？」

　　男人淡淡反問，令人猜不透情緒。

　　後知後覺，洛箏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猛地想要躲避。

　　一時忘記，她就在床榻邊緣，這麼胡亂一動。

　　「嘭——」

　　下一刻，洛箏滾落下床，重重摔在地上。

　　見狀，薄寒城神色一緊，幾步走上前去：「洛箏，你這是跟誰急——」

　　說著同時，想要伸手扶起少女。

　　卻看，少女懷抱著襯衫，往後蜷縮在床頭一角：「薄寒城，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神態當中，透著明顯防備，像是對待不熟悉的陌生人，令著男人驟然停下。

　　如果說，先前少女不清醒，那麼這一刻……她該是十分清醒！

　　明明清醒，還是這番態度，這說明什麼？顯而易見！

　　「洛箏，你是在怕我？」

　　薄寒城繼續上前，直至距離少女一步之遙。

　　氣氛，沉默一瞬。

　　洛箏睫毛一垂，想著染毒的自己，人生怕是毀掉。

　　恨麼，自是恨的。

　　恨沐家人，恨沐念晴，恨顧長夜，也恨……薄寒城！

　　「不是怕，是恨。」

　　下一刻，洛箏淡淡一說。

　　恨？

　　有那麼一瞬，薄寒城以為自己聽錯。

　　先前毒發，她說著恨自己，隻當胡言亂語。

　　可在這一刻，她再次重申「恨」字。

　　他想過種種，少女或是疏遠自己，亦或是討厭自己，唯獨沒有想到……她恨自己！

　　她對自己一直熱烈，溫暖，誠摯，這樣的少女……竟然在這一刻，說是她恨自己！

　　「洛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薄寒城一字一字問著，雙手無意識一握。

　　「沒聽清嗎？薄先生，我說……我、恨、你！」

　　洛箏擡頭，仰頭望著男人，句句回的認真。

　　恨男人讓她認清現實，恨男人打破所有希望，也恨男人……間接逼著自己落得人不人鬼不鬼！

　　藍毒，戒不掉了吧？

　　也罷，她不戒了，反正一直在輸，不如……再輸的徹底一些！

　　「薄先生不是說，再也不想看到我？那麼還請薄先生，以後遵守自己的承諾，離我遠一點！」

　　這麼說著，洛箏不明怎麼，心尖上泛起一絲空洞的疼。

　　隔著距離，兩人一上一下，這麼久久對峙著。

　　良久，洛箏有點撐不下去，在男人目光當中，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次，多謝薄先生出手相助。但是，再有下次，希望薄先生不必再管！我生還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

　　原本，洛箏很想有骨氣，說的信誓旦旦。

　　但是不明怎麼，越到後面越是聲音變低，與其說底氣不足，更像是……慫！

　　「呵，因為發現我這替身，不如你的意，就想丟掉我嗎？」

　　驀地，薄寒城低聲一說，帶著幾分自嘲。

　　洛箏一怔，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卻在這時，薄寒城突兀轉身，雙手緊握成拳，似要離開這裡。

　　終究，洛箏微微鬆口氣，拿著襯衫剛要套在身上。

　　不想，男人僅是走上幾步，意外再次回身。

　　就在洛箏微怔當中，他重新走上前。

　　這次不再猶豫，他俯身伸出雙手，攥著洛箏肩膀，一把從地上拉起。

　　登時，少女赤一裸著，嬌嫩的身子，帶著青澀的美好，在男人面前悉數綻放。

　　羞憤染上臉頰，洛箏連忙伸手，試圖遮住自己。

　　不想，男人牢牢箍著少女，目光帶著灼熱，從上到下掃視，情慾一點點生出。

　　「薄先生……」

　　「你再叫我『薄先生』試試，信不信……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