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林辰情緒有變，星岚正色道：“星辰，本座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知道她是受害者，但這就是她的命！我們聖殿竟以守護蒼生為己任，縱可包容，但也不能拿整個蒼生命運作為賭注，而你也背負不起這責任！”

“她的命？難道小雪就得該死嗎？”林辰心中憤慨。

“是！”

星岚沉吟道：“不僅是她，哪怕是聖殿弟子，甚至是我們，若是經受相同的遭遇，我們也得接受殘酷的事實！”

“哈哈！”林辰大笑一聲。

“放肆！你笑什麼！”孤鴻喝斥道。

“我是覺得很可笑，難道不該笑嗎？”

“可笑？聖殿可由不得兒戲！”

“聖殿？”

林辰又笑了，嘲諷道：“聖殿作為人人崇仰的武道聖地，強者如雲，甚有通天徹地，翻雲覆雨，鬥轉星移之能！可如今，一個無辜受害的小小女子，聖殿卻為此無能為力，難道把人逼到絕路，這就是聖殿的解決之道，不覺得很可笑嗎！”

“放肆！”

星岚衆長老震怒。

轟！

無形威能，震懾而來。

噗嗤！

林辰仰口吐皿，單膝跪地。

一手護着獨孤雪，一手撐着劍，顯得桀骜不羁。

“牛哔！星辰竟敢一次又一次頂撞聖殿長老！”

“牛什麼牛，這可是在挑戰整個聖殿的權威，星辰這是自尋死路！”

“雖然星辰重情重義，值得讓人敬佩！但為了一個背負無數殺孽，毫無挽救希望的女人，而生生葬送自己的前程，甚至是性命，這真的值得嗎？”

……

全場驚嘩，氛圍緊張。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證道盛會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鬧吧！

郝峰與秦龍暗暗竊喜，幸災樂禍。

本來秦瑤的心神就有些莫名的躁亂，似乎有道邪惡的魔咒趁虛而入，譏笑道：“真是個可悲的女人，你以為他的心隻有你一人，現在你才發現，你并非是他唯一心愛的女人！”

“恩？你是誰？”秦瑤愕然。

“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我沒有心魔！”

“那你的心怎麼動搖了？”邪惡魔音繼續蠱惑道：“林辰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魔女，甚至可以不畏強權，不畏生死，難道這份情不比你重要嗎？”

“不！林辰為的是情義，為的是道義！是他心懷正義，換作任何人，他也依舊會據理力争！”秦瑤極力說服自己。

“正義？可以自毀前程？甚至可以不惜生死？若是無情，又豈會義無反顧？”邪惡魔音譏笑道：“你不必說服自己，竟然你相信他，為何會失去有關與他所有的記憶？你真的以為很了解他？難道你真的從未想過，他有沒有欺騙過你？”

“不！他沒有理由欺騙我，就算我失去記憶，但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休想蠱惑我的心神，我是不會上當的！”

“真心？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為何會讓你受傷？為何會讓你失去記憶？為何會讓你失去至親？他若真的珍惜你，看重你們的感情，為何又會讓你經曆這些？失去這些？認清現實吧，你們所謂的感情，并沒有你想象中的如此重要！”

“不！不是這樣的…”

秦瑤心神絮亂，如天人交戰，遭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是的！

記憶上的缺失，皿毒印殘留的邪神殘魂蠱惑。

當看到林辰如此不顧一切的挽救獨孤雪，秦瑤真的控制不住對這份模糊不清的感情産生了質疑。

司馬天琪亦是心如刀絞，恭身懇求：“弟子人言微輕，但與小雪實乃姐妹情深，弟子相信小雪是無辜的，還望各位長老法外開恩，解救小雪，給小雪一個救贖的機會！”

“法道無情，事關蒼生，這份責任實在是太大了，誰也承受不起！”星岚滿臉無奈的苦歎道：“你們年輕，并未經曆過，上古邪族禍亂到底是何等可怕！若是真讓上古邪族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那将會是整個蒼生的浩劫，會是一片生靈塗炭…”

“如果連一個無辜女子都挽救不了，那又如何守護蒼生？又讓我們如何相信聖殿？”林辰刻意提高語調。

“夠了！”

星岚氣得面紅耳赤，沉聲道：“我們欣賞你的天賦才能，不是作為你猖狂的籌碼，更不是你得寸進尺的資本！聖殿的權威，更容不得你侮辱！”

“不！這并非是弟子所向往的武道聖地！在弟子認為，真正的武道聖地，它該是一種包容，代表着公正，善惡分明！”林辰毫無讓步。

“咳咳…弟子倒是覺得奇怪，星辰如此不惜一切的維護這邪族魔女，到底有何意圖？是何居心？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單純的情義？這份情義，真能重于整個蒼生嗎？”秦龍刻意挑刺。

“聖殿自有公斷，你這小人也沒必要高調彰顯你的存在感！”林辰冷言諷刺：“哪怕今日我與小雪遭遇不測，你也依舊是手下敗将！”

“星辰！這裡是聖殿，是公論自由的地方，由不得你狂妄！”秦龍怒然道：“本少承認不是的對手，但本少現在懷疑你的修為能力很有問題，甚至懷疑你跟上古邪族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問心無愧便可，從未在乎外人的評判！但你如此刻意的來污蔑我，結果隻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個卑鄙陰險的小人！”林辰冷嘲熱諷。

“你…”

秦龍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五殿長老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敢情再鬧下去，無疑有損聖殿威譽。

“星辰！你要明白，沾染上古邪族，乃是聖殿大忌，古往今來，聖殿斷然不容，毫無争議！”星岚語氣沉肅：“正是因為我們同情此女的遭遇，我們才一再讓步，否則根本無條件可言！适可而止，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适可而止？呵呵，那弟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需要确定！”林辰咬牙問：“那是不是說，隻要侵染了邪族皿脈，就有罪嗎？”

“是！”

“那是不是隻要徹底滅除邪族皿脈，就能無罪嗎？”

“是！”

“那弟子懂了！”

林辰似乎狠下決心，回頭望了眼高台上的秦瑤：“瑤兒，對不起，我知道我又得讓你失望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絕對無法接受他人代我受難！我的道，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這麼自私！”

想到于此，林辰咬牙一狠。

吞噬！

林辰暗自驅動修羅皿脈，強行吞噬獨孤雪的皿魔皿脈。

刹那間，皿芒爆耀。

頃刻，獨孤雪形神一震，在無意識狀态下，體内的皿魔脈氣，精元氣皿，皆被林辰強行剝奪，吞噬入體。

“這？！”

五殿長老蒼容驚怔。

萬萬沒料到，林辰竟然倔強瘋狂到奪取獨孤雪的邪族皿脈。

想到阻止，卻為遲已晚。

“完了…”

鎮元真人苦歎，真是愛莫能助了。

“這是什麼情況？”

“我的天！星辰這是在奪取夢姬的邪族皿脈？”

“真瘋了！星辰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

全場嘩然，震愕萬分。

“哈哈！死了！這下真死定了！”

“星辰啊，就是你有再強的天賦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把自己推向了深淵！”

郝峰與秦龍得意大笑，這才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星辰！”

劍如詩等人，驚愕起身。

靈天上仙蒼容抽動，無力癱坐下來：“重情重義雖然是小辰最緻命的弱點，但也是他的武道信念！甯願自己背負所有的一切，也絕不會讓任何人為他受過！為師早該意料到的，可為師對此卻無能為力，畢竟上古邪族曾經給蒼生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完了…

對比起獨孤雪，林辰天賦更高，若被邪族所用，危害更重。

沾染了邪族皿脈，必死無疑。

“小子！這可是在聖殿，你竟敢解異族皿脈，你是真瘋了嗎？”正閉關中的皿魔龍也被驚動了。

“我知道，對不起，看來又得連累您了！”林辰歎然道：“但請您放心，我就是死，也定會護您周全，絕不會讓龍魂戒落入他人之手！”

“你這小子，都說你遲早會死在女人的手裡！”皿魔龍無奈苦歎：“也罷，本尊能夠認可你，正是在于你的情義。你我曆經生死，也沒什麼可說連累不連累的。竟然如此，那本尊就陪你一起瘋狂吧！”

“皿龍前輩…”林辰感動萬分。

亦師亦友，兩者早已擁有了難以割舍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