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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450 2024-08-29 11:17

  “如果......”

  姜詢清了清嗓子,猶疑開口,垂目盯着眼前的碗碟。

  “我是說如果。如果遲不歸他當真回不來了,你是不是也該試着慢慢放下?”

  當這句話說出口,姜詢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于公于私,他自然希望遲不歸還活着,能夠平安無恙地返回京都。

  他也為之付出了心力,不惜一切代價派人去搜尋。

  對陷害遲不歸的罪魁禍首,也一力的針對打壓。

  遲不歸是他一生難得的知己,也是他能從青州回到京都,擁有今日一切的莫大助力。

  可看着坐在對面的容晚玉,他可恥地心生出了一個自私的念頭。

  如果遲不歸當真回不來了,那容晚玉心上之人的位置,他是否可以一争?

  容晚玉笃定遲不歸活着且無恙,倒沒有覺得姜詢的話有所冒犯。

  隻是她不得不去斟酌姜詢這話裡的意思。

  是對朋友的寬慰,還是......對遲不歸已生放棄之心?

  前世遲不歸和姜詢這對君臣,有沒有經曆這一遭,容晚玉無從知曉。

  她知道的是,姜詢如今正是潛龍飛升之際,日後追随他的人會越來越多。

  眼下,除了她和表哥所代表的永甯侯府,趙國公從中牽線,暗中幫姜詢漸漸拉攏了不少人心。

  于他們這些從龍者而言,同舟之人越多越能抵抗日後的風雨,但也意味着,分一杯羹的競争者也越來越多。

  “殿下,遲不歸于你而言,難道僅僅是遲不歸嗎?”

  容晚玉不疾不徐地開口,手裡握着瓷杯輕輕晃動,仿佛捏着的是一顆棋子。

  素手置器,容晚玉将随身帶着的青銅令牌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遲不歸,是一介寒門書生,至多得有狀元之名。真正讓他和殿下扶持日久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内情,是那些跟在他身後,想要為先輩讨回公道的有識之士。”

  青銅令牌泛着古樸的光澤,自從收到這枚令牌,容晚玉便片刻不離身。

  從燕镖頭口中知道這枚令牌的份量後,容晚玉接過的便不僅僅是一把利刃,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離京前,遲不歸便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有燕镖頭打理着他的産業和部下,并不需要容晚玉費太多心思。

  所以,于燕镖頭等人而言,容晚玉在遲不歸失蹤後的表态,并非影響了他們按部就班的日常。

  而是代替遲不歸,将那份追逐正義和公理的旗幟繼續飄揚。

  輔佐一位明君,為得不僅僅是從龍之功榮華富貴,更是希望姜詢得位後,能夠替永義侯以及相信永義侯的無辜百姓沉冤昭雪。

  “我在,便是不歸在,便是盼望殿下匡扶天下之輩在。”

  姜詢看着言之鑿鑿的容晚玉,半晌無言,最後扶額失笑,喟歎一聲。

  以往的女子,和他對飲,談得莫不是風花雪月。

  便是逢場作戲,姜詢也算見識過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女子。

  唯獨一個容晚玉,在自己想要說些風花雪月的時候,跟自己分說公理正義。

  “行了,本殿下知道你的志向了,把令牌收起來吧。”

  氣氛已然變得嚴肅正經,姜詢抹了一把臉,索性就着這個氣氛改口聊起了正經事。

  “有兩件事,要你幫忙。”

  容晚玉雖然不明白姜詢那聲歎息意味着什麼,但是見他神情還算輕松,确保自己的意思表達明确便好。

  她将令牌收起來,沖姜詢拱了拱手,“殿下若有吩咐,直言便是,晚玉定然全力以赴。”

  姜詢一臉“是是是,知道你能幹的表情”,用公筷給容晚玉夾了一筷子菜以茲鼓勵。

  “第一件事,和禁香令有關。此事太子為主,負責糾察牽涉其中的官員權貴,本殿下負責的是善後。”

  “那些吸入刮骨香過度之人,被我都帶到了京郊統一收容,需要你私下去進行救治。”

  時至今日,刮骨香已解一事依舊沒有公之于衆。

  知曉這件事的,隻有當初參與其中的容晚玉、阿月、塔姆亞以及兩位禦醫。

  此前治好的病人,如今也被姜詢帶走,暫且還見不得人。

  刮骨香無解,才會讓田首輔和金決掉以輕心,露出更多的馬腳。

  而且無論是容晚玉還是姜詢,都認為,刮骨香若出自金戈亞部族少主之手,那投放到澧朝,絕不會隻是為了賺銀子。

  刮骨香已解,于容晚玉等人而言,于澧朝而言,都需等待一擊必殺之機。

  “其實解法并不難,隻是用料和步驟有些繁瑣,且需要病人自己有足夠的意志力。”

  容晚玉應下這件事,外祖母常在京郊别院住,她要去京郊也有借口可尋。

  醫術一事上,姜詢向來對容晚玉放心,點點頭又提起第二件事。

  “萬壽節那日,北域使臣未出席,無人知會過我。事後我問詢父皇才知,是田有為上奏。”

  此前田康死的時候,田有為當朝便指摘過北域的不是,此回又是他挑事,倒也不奇怪。

  容晚玉若有所思道,“用的理由,是大理寺那名自戕的刺客?”

  姜詢贊賞地看了一眼容晚玉,又勾起一抹冷笑。

  “沒錯,咱們好不容易弄進去的人,最後還是為他人做嫁衣。也是我思慮不周,他的手竟能伸向大理寺。”

  微斂目中陰霾,姜詢緊接着道,“他拿刮骨香和刺客的事挑撥離間,不僅是萬壽節不讓北域使臣入宴,還想着事後追責,要讓他們交出策劃行刺二哥的主謀。”

  賊喊捉賊。

  容晚玉心中冒出這四個大字,眉頭緊鎖,無意識地點了點桌子。

  “如此不顧事實的胡攪蠻差,北域使臣中還有他的同盟者,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眼下北t域使臣被軟禁,對其他使臣而言,便是澧朝和北域不和的信号,澧朝死了那麼多将士換來的和平,不能就這樣被破壞了。”

  姜詢此時越發有澧朝皇子的風範,他擔心的是兩國之間再起争端。

  “我知道,你和塔塔洛部族的塔姆亞有些交情。所以,我想讓你給塔姆亞送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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