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笃定逃跑的兩個家夥不是賊就是記者,找得很是認真,連消防通道都沒放過,結果他們剛推開沉重的鐵門就在樓梯間裡看到了一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登時全怔在了當場。
陳盼原本還不明白應該怎麼配合江幟舟,這時卻福如心至的反應過來了,她将臉往江幟舟懷裡一埋,手臂則是緊緊抱住了他肩頸,因為兩人的身高差,看着像是挂上去了似的。
保安見他們也是兩個人,起初是有些懷疑的,可等注意到是一男一女就轉而尴尬起來,磕磕絆絆的問了句:“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這裡是醫院,如果小兩口要親熱,也應該去公園或者步行街,而不是在住院部的消防通道裡。
江幟舟本以為保安們會奪門而去,見他們警惕到如此地步,一邊将陳盼擋得嚴嚴實實,一邊順手揉亂了頭發,側過臉道:“不好意思,我是和女朋友一起來探望長輩的,因為剛确認關系......”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可以了,再說下去的話,反倒會因為講得太過明白而引人懷疑,他說着,目光飄忽的垂眸看了眼陳盼,适時的在白皙側臉上浮出一點紅暈。
保安們都是有些年紀的叔伯了,這時見他們害羞了也不再多問,而是松開消防通道處的鐵門,分成兩撥人各自往樓上和樓下去了,是要繼續搜索那兩個可疑的人影。
消防通道跟樓梯間是連在一起的,陳盼等到外面的腳步聲都消失了,這才松了口氣放開江幟舟,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沒想到這就是你的主意,我還以為......”
她那會兒見江幟舟忽然靠近,還以為他是要跟自己接吻來着,沒想到隻是一個障眼法似的擁抱,這時便心跳得極快,不知是緊張過頭還是失望過頭,結果想得太過出神,把腳踝的事忘了。
“嘶——”陳盼抽了口氣,扶着牆開始往前跳,江幟舟扶着她走了兩步,感覺這樣下去不行,索性彎下腰半蹲在地上道,“我現在還沒恢複好,不過背你還是沒問題的。”
江幟舟是手臂受了挫傷,腿和腰都沒問題,這時堅定的半蹲在陳盼身前,讓她沒法拒絕。
陳盼單腿蹦了兩下,感覺憑借自己的體力,别說是蹦到急診了,就是蹦出這座樓都成問題,短暫的矜持過後見好就收道:“那你可穩住啊,剛剛你都沒抱起我來,要是被壓倒了,可别怪我沉。”
平心而論,她跟沉是絕對不沾邊的,個頭雖然是中等,可骨架卻偏小,看起來很是單薄,前段時間更是一門心思撲在日盛集團的事上,哪裡還有機會長胖。
江幟舟輕而易舉的把陳盼背了起來,隻說:“你自己抱緊了,我現在手臂還使不上力氣。”
“我知道,你走就是了。”陳盼說着,連忙将雙手扣在他身前,然後俯身趴上了他寬闊的後背,感覺這一幕真是溫馨的不得了,而且直接戳爆了她的少女心,雖然這本該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從住院部到急診大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陳盼由江幟舟背着從路燈底下走過,忽然想起來一件舊事:“我小時候生病,大半夜的發燒,我媽媽就是這樣背我去醫院的。”
江幟舟将她背得穩穩的:“沒想到阿姨看起來單薄,以前竟然這麼厲害。”
陳盼往他肩膀上一靠,并不覺得突出的肩胛骨硌得慌,反倒是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聲,回憶道:“我媽的力氣本來也沒有那麼大,那都是被逼的,我爸跟她離婚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後來卻反悔了。”
她家的事,江幟舟是知道一些的,畢竟他當初為了得到日盛集團當墊腳石,曾經仔細調查過馮雲陽,可外人查到的,跟當事人經曆過的,終歸還是有差距。
“我可以問一下當初的情況麼?”江幟舟下意識的說完,立刻自覺不當的找補道,“你别誤會,我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下,無論是你的現在還是過去,上次去你家的時候就想問了。”
陳盼家裡雖然隻有她和徐馨兩個人,可她們無論搬到哪裡,都很講究生活的情調,房間裡永遠不失煙火氣。
這樣的家是江幟舟夢寐以求的,他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許過願,隻要上蒼能給他一個這樣的家,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後來他漸漸長大,願望自然也被遺忘在了角落裡,直到今天才又被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