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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正文卷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三品入劫

  随着金雷道人的身隕,最後一塊操持神虛仙陣的陣器也失去了光澤。

  天穹上的薄紗化作點點星光潰散而去,灰霧與金河也是迅速消散。

  沈宅恢複了寂靜,也沒有了陣法的禁锢。

  但在場的衆人,在院中青年的一個目光下,卻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力,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别提抽身離開。

  曾經的小輩,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拳一拳活活砸死了師尊。

  “……”

  葉岚站在沈儀身後,盯着那失去佛光萦繞後,略微顯得有些許單薄的背影。

  她的雙肩忽然微微顫抖起來。

  當初在神虛山上的十枚百劫金丸,居然真的能換來大仇得報,讓一位大羅仙尊殒命。

  這筆買賣,哪怕放眼天地,恐怕也是最劃算的一筆。

  千言萬語哽在喉嚨,最終隻吐出兩個簡單的字眼。

  她揉了揉眼眶:“謝謝。”

  沈儀回過身,掃了對方一眼,随口回應道:“收錢辦事,不必客氣。”

  其實無論有沒有葉岚,從神虛老祖露出那貪婪暴食的眸光開始,自己和這老妖之間,便必然隻能活下來一個。

  聞言,葉岚眼眶紅腫,卻是忍俊不禁:“……”

  若大羅仙尊的性命如此廉價,神朝又何必創立什麼斬妖司,光是用皇氣,就能買光整個三教的性命。

  丹峰的仇,最終雖與自己無關,卻還是由丹峰的人報了。

  “我現在該喚你什麼,師叔還是老祖?”

  葉岚情緒起伏到嗓音都在發抖,恐懼與感激混雜,久久無法平息,隻能以半調侃的方式繞過了先前的話題。

  “……”

  沈儀唇角微掀,又很快收起笑容,重新看向場間諸多峰主。

  沒有讓他久等。

  千風道人很快便是領會了他的意思,稍微怔然後,率先拱手:“我等不肖弟子,參見神虛老祖!”

  或許在整個三仙教中,都沒有讓一位菩薩執掌仙脈的例子。

  但念及這尊“菩薩”,剛剛截走了菩提教欲要送往神朝皇都的真經,恐怕對方跟那群和尚的關系也好不到哪裡去。

  再加上衆人違抗師命,一旦傳出去,任何仙門都可以持大義将他們斬殺。

  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我等不肖弟子,參見神虛老祖!”

  有了千風道人牽頭,剩餘峰主也不再遲疑,皆是朝着這年輕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禮樂崩壞,始于丹峰滅門。

  乃是師父吞吃兒徒在前。

  既然先前那位神虛老祖開了這先河,那衆人似乎也沒什麼好固執的了。

  “無需多禮。”

  沈儀輕輕揮袖,他對神虛老祖這個稱謂并不是很滿意,總覺得有些晦氣。

  但如今三品道果未成,确實也取不出新的名諱。

  相較于殺了千臂菩薩的後患無窮,這一次,一頭常年沉寂于太虛之境的老妖隕落,而且三仙教也并不像菩提教那般聯系緊密,倒是沒那麼麻煩。

  “行了,諸位都先回去吧。”

  沈儀并沒有什麼給旁人體内留下束縛印記的習慣,對于真正牽扯到自己性命的東西,他更喜歡當場斬草除根。

  那些跟這年輕人還不太熟悉的峰主們,聽聞此言,一時間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面面相觑起來。

  身為親眼目睹對方“弑主”的見證者,居然這麼輕易就能脫身?

  見狀,葉岚并沒有勸解的意思。

  八位峰主如今缺失了兩位,一者死在衆人面前,另外一個沐陽的行蹤,待他們回去以後,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發生了什麼。

  有這前車之鑒放在這裡,誰還會不識好歹。

  何況就算沈儀當個甩手掌櫃,不也比神虛老祖這個常年沉睡,一醒來就要吃喝的師尊強一萬倍。

  “我等告退。”

  千風道長很有眼力勁兒的退出了院落。

  這位新的老祖能在神朝常駐,又親身參與了傳經之事,要說跟朝廷沒關系,那才真是糊弄鬼了。

  自己等人在此停留,隻會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老祖若是有事吩咐,請岚兒傳言一聲,神虛仙門八峰百山,莫敢不從。”

  很快,一衆人等便是悄然無聲的消失在了澗陽府内。

  “接下來這段時間,就有勞你幫忙照看這幾府了。”

  沈儀看向葉岚,雖然鎮石們能擔當大部分的降妖之責,但畢竟無法現身與人溝通,一些公務上的事情,還需對方來做。

  “放心……”

  葉岚話音未落,整個人便是再次滞住。

  隻見對方随意抛來了一件玉佩,黃澄澄的模樣,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神震動。

  “這是……鎮南将軍令?!”

  “噓。”

  沈儀輕聲制止了對方的驚呼:“我接下來要離開一段時間,帶着這東西多有不便,你先替我收着。”

  斬妖令等同仙印,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敢輕易将其讓渡出去。

  沈儀除外。

  畢竟他這一路的經曆,讓其對這些外物早就沒了什麼敬重。

  他準備前往的地方,也确實不适合随身攜帶朝廷之物,要是一旦被發現了端倪,便是百十塊類似的牌子,估計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況且鎮石雖強,一旦遇上三品強者就不太管用了,光憑嚴老爺子一人,頗有些分身乏術之感。

  “……”

  葉岚剛想提醒沈儀一路小心,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牌子,不由面露一絲無奈。

  當初還需自己幫忙調理境界的青年,現在已經身兼菩薩和大羅仙尊,更是一轉眼又當上了鎮南将軍。

  此般人物,又哪裡需要旁人擔心。

  隻是可惜……她是真的想好好感謝對方一次。

  “我等你回來。”

  葉岚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牌子,認真擡眸。

  “去吧。”

  沈儀輕點下颌,送走了這位姑娘。

  待到他重回院落,黑犬已經在門口等候:“沈大人,真的要過去嗎?”

  “當然要去。”

  沈儀這段時間不止從殘破果位當中,獲取了許多菩提教的降魔手段,也是跟智空大師請教了不少關于教中的事情。

  所謂站得高,方能看得更遠。

  跻身真正的菩薩以後,方知這所謂的三教,到底擁有多麼恐怖的底蘊。

  自己曾經看見的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沈儀對于自己的直覺還是很信任的。

  從傳經之事結束後,三教看似陷入詭異的安靜,但越安靜,便越讓人心驚。

  幾個二代天驕的隕落,還不至于讓它們就此罷手。

  這些神佛仙尊顯然是在猶豫……

  直到去了皇都以後,沈儀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三教的心思,他們确實想要換了人皇,但并沒有想把事情鬧的有多大。

  至少不能牽扯到真正的教中高層。

  這才讓弟子出面辦事。

  但現在,當二代弟子死傷慘重以後,如今這群三教真正的高層需要面對的問題便是,為了換掉人皇,而親身入劫冒險,到底值不值得。

  故此,沈儀必須去一趟南須彌山,弄清楚對方現在的心思,順便也要借此先化解掉千臂菩薩隕落的事情。

  不過在臨行之前,最好還是先做足準備,以此補全失去斬妖令的底蘊。

  哪怕已摘得菩薩果位,沈儀也不覺得自己能在有真佛坐鎮的南須彌山中掀起什麼浪子。

  現如今,比起鬥法的實力,保命的手段更重要。

  而論保命,又有什麼比得上太虛道果。

  回到屋内。

  沈儀先是花費一千三百餘劫,重塑了六翅魂蟲。

  這頭臻至三品的大妖,如今重獲新生,也隻能乖乖俯首稱下,迅速錄下了一本道法。

  【三品.真像化虛道法:未入門】

  所有涉及到三品的功法,無論是道典還是大經,必然跟某一種天道秩序相關。

  與靈威大經參悟的“護道之力”不同,這本道典所參悟的,乃是“虛無之力”,同屬天道分支,效用不同,很難說是有什麼高下之分。

  “呼。”

  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大天道秩序分支,顯然是掌管着截然不同的方向。

  這也是為何當初在五品境界時,沈儀就感覺到天輕地重,差點墜入這種撕裂般的感觸中。

  已經掌握護道之力後,再想掌握這虛無之力,難度可謂倍增。

  沈儀卻并不是很擔心。

  畢竟……

  他瞥了眼旁邊抖抖索索的六翅魂蟲,倏然将其攥入了面闆當中,陪着自己一起參悟這大道。

  ……

  南須彌山,未來佛主掌之地。

  雖是山名。

  但在跨過那兩座猶如牛角對望的界峰後,方知裡面乃是自成一界。

  祥霧如雲,佛音繞耳。

  在這清淨的地界中,大大小小的山脈以萬數計。

  而在其中一座雄偉高山的大殿門前,沙彌們來來往往,皆是滿臉無奈的看向了門外的那顆沖霄巨木。

  它就這般立在那裡。

  其上鳳栖而鸾鳴,聲聲悲泣,竟是連佛音都被暫且按捺了下去。

  “天梧前輩,還請進殿一叙。”

  有德高望重的老僧立在巨木之下,已經是不知是第多少次來請。

  “除了淨世菩薩,本座誰也不見。”沖霄巨木中傳出沉悶的嗓音。

  “尊者的确有要事在身,實在無空接待……”老和尚僵硬一笑,話音尚未落下,便被對方打斷。

  “那本座就一直在這裡等,總得要個說法!”巨木冷冷回應。

  就在這時,殿中終于緩步踱出一道身影。

  隻見其身形颀長,面容俊美,不似其餘僧衆那般身着黃袍,竟是身披一件漂亮華美的鮮紅袈裟,其上銀光點點,宛如那漫天繁星。

  “你想要什麼說法?”

  “既然甘心入劫,卻又死不起。”

  “你是那撒潑打滾的無知稚童嗎?”

  連續三句話語,給這年輕和尚俊美臉龐上平添了幾分戾氣。

  “死不起?”

  巨木勃然大怒:“我隻想知曉,為何都是入劫,偏偏我門下兩位死的這般不明不白,我那玄烏和青鸾徒兒,皆是不世出的天驕……”

  “真是不世出的天驕,為何會死?若是空有其名之輩,死了又有什麼可惜的。”

  年輕和尚一句話便堵得那巨木啞口無言。

  “金蟾!”

  巨木随風消散,化作了一道火氣十足的青衫中年人模樣:“你這小輩,不分尊卑,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被喚作金蟾的和尚微微一笑:“論身份,我是未來世尊欽點弟子,與你教混元大羅金仙平輩,論境界,我已摘得菩薩果位,要不要試試?”

  話音間,濃郁的佛光自他身後湧現,雄渾氣勢竟是絲毫不弱于先前的巨木。

  見狀,天梧老祖略微怔神,随即氣笑道:“不愧是未來佛的弟子,剛剛入境,便是得此修行饋贈,連那袈裟都提前披上了,也不怕旁人告你個逾矩之罪!”

  聞言,年輕和尚眼皮微跳,眸子裡多出幾分愠怒,皮笑肉不笑道:“反正總是要穿上的,又何必在意時候。”

  衆所周知,未來佛手掌兩大直通蓮台的道路,一者喚作金蟾,一者喚作金蟬。

  如今金蟬之位空缺。

  換而言之,從他被觀出佛心,得到金蟾之名的刹那,便已經注定了未來必然成佛,身披袈裟,高坐蓮台。

  “況且你又不止死了一個徒弟。”

  “不去那神虛山叫嚷,偏來我南須彌耍無賴,是懼了它,反欺我菩提教好脾氣不成。”

  金蟾菩薩口中說着不必在意,卻是迅速轉移了話題,順便緊了緊身上的袈裟。

  “懼一頭蟲妖?”

  天梧老祖果然忘卻了袈裟之事,譏諷道:“若那蠹蟲敢從太虛中出來,你瞧瞧本座會不會親手撕了它的翅膀。”

  “呵。”

  金蟾菩薩懶得再與其争論,嗤笑一聲,轉身朝殿中走去。

  “無論如何,淨世菩薩是不會見你這撒潑打滾之流的。”

  “你要是确實輸不起,便一直在這殿前候着吧,也算是替這佛山平添幾分綠蔭,令人看着心喜。”

  “輸不起……”天梧老祖整個人愣住,死死盯着這年輕和尚的背影,臉皮瘋狂抖動,終于化作了一臉的獰笑:“你一個躲在須彌山不出,連那傳經之事都交由旁人去辦的狗東西,等着在後面吃白食的,竟也是嘲諷上老祖我了。”

  “老祖在紅塵等你!”

  “有膽子的,咱們劫中見真章!”

  說罷,他徑直化作流光遠遁,一路掠出了南須彌。

  其餘僧衆也是停止了議論,紛紛盯着天梧老祖離開的方向。

  對方大抵是第一個,幹脆利落聲稱入劫的三品修士,說是開了先河也不為過!

  震撼之餘,他們又收回眸光,重新看向了殿前。

  “……”

  金蟾菩薩眉眼低垂,盯着身上的大紅袈裟,緩緩止住了腳步。

  眼中陰傑漸漸濃郁起來。

  一個連金仙門檻都夠不着的野修士,連那三清教主講法都少有資格旁聽的低賤之輩,居然也敢在自己這往後真佛的面前叫嚣。

  手底下見真章?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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